大山乡今天热闹非凡,招商引资项目新兴化工厂在今天上午8时8分就要开工奠基了,乡里要举行隆重的剪彩仪式,县政府的赵副县长亲自前来参加。7时30分,乡里的小车准时向工地出发,可找来找去竟然找不到乡长陈大发。这可把乡里负责招商引资项目的李副乡长给急坏了。陈乡长是今天仪式上的主要人物,没有他参加怎么行呢?要命的是乡长的手机竟然打不通,关机。
这时办公室王秘书来到李副乡长面前说,大约半个小时前,陈乡长特别向他交待,一定要等他来开工奠基。副县长赵云飞脸色铁青,他命令李副乡长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陈乡长给找出来。也难怪赵副县长发火,这个招商引资项目是他从中牵线搭桥的,当时陈乡长对这个项目有点想法。看来,这次他是有意逃避了。只是难倒了李副乡长,到哪儿去找陈乡长呢?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陈乡长还是没找到,手机也打不通。李副乡长只好请示赵副县长,赵副县长没正眼看李副乡长一眼,大发脾气说:“陈大发呀陈大发,算你本事大,我不管了!”说着,拂袖而去。丢下李副乡长一干人站在那儿发愣。
赵副县长一走,李副乡长只好宣布取消仪式,开工择日再定。一个好端端的热闹场面,一下子就散了,这实在是叫人难以理解。刘老板更是大发脾气,声言撤资回去。李副乡长唯有不住地说好话,慢慢才把他的火气给浇灭了。
一时间,大山乡上上下下都在议论这事。大家都知道,招商引资是这几年来县乡的主要工作任务,县里下了死任务,没完成招商引资任务的单位一律不得评先进,领导一律不提拔,干部一律不发奖金。大山乡好不容易招到了一个刘老板来投资办厂,可在节骨眼上出了这样一个大问题,真是伤脑筋的事情。
那么陈乡长到哪儿去了呢?莫非遭歹人绑架?第二天,李副乡长匆匆去县里向赵副县长汇报,一个大乡长突然失踪了,是不是应该报警?一听报警二字,赵副县长摇了摇头道:“陈大发肯定是在躲我,一旦报警,事情可就大了,往后可就要影响他的前程了。”李副乡长认为赵副县长说得有道理,又来到陈乡长的家问他妻子的意见,结果也是不同意报警,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丢就丢了呢?这年头,谁还會绑架他呀?论金钱吧,这几年他妻子生病住院,把积蓄都花光了。论权力吧,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乡长而已,不值得人家去绑架呀。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李副乡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听筒里传出的竟是陈乡长的声音:“李乡长,快来救我……”李副乡长吓了一大跳,他冲里面大喊,可传出的是嘀嘀的电话忙音。这么说来,陈乡长真的是遭人绑架了。李副乡长不敢迟缓,立即报警。警方根据来电号码,一查却是来自南方的一个市区的。第二天一早,公安干警带着李副乡长踏上了南方某城的列车。
到达这个城市后,王队长与当地公安联系,查明了手机的用户是一个叫做刘小军的人。他们还查了一下刘小军的档案,发现此人是一个养鸡场的场长,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驱车来到郊区刘小军的养鸡场,正好刘小军在那儿给鸡配饲料,见了王队长他们一行,不由一愣。王队长先问手机的事情,刘小军肯定地说那是他的手机,不过前几天老同学来了,就借给他用了。
“老同学?是陈大发?”李副乡长惊讶地问。刘小军说:“是呀,听说他当了什么乡长了,怎么他出事了?”李副乡长问陈乡长现在何处,刘小军的回答使他感到事情更复杂了,因为刘小军说陈乡长在前天就离开了他这里,回家了。当时他因正在谈一笔业务,没有时间送他上车。
事情怎么會是这样呢?王队长叫李副乡长又打了那个手机号,里面传出的声音依然是用户已关机。那么,陈乡长为什么突然丢下那么一个重要的仪式而偷偷跑到刘小军这儿来呢?
刘小军先不回答他们的提问,而是急着问陈乡长遇到了什么危险。李副乡长把半夜接到求救电话之事告诉了刘小军。没想刘小军一听此话,脸色变了,说:“不好,一定是他们杀人灭口。”在场人听了,都感到紧张起来,忙问刘小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小军沉默了一會儿,才对他们说:“要不,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或许你會明白的。”
尽管李副乡长他们心头疑虑重重,但还是跟着刘小军一起坐车向郊外走去。
车子只走了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这是一块荒凉的地方,不远处是一个已经拆得东倒西歪的破厂房,眼前却是焦黄的土地,寸草不生,还散发出难闻的臭味。王队长他们十分不解,倒是李副乡长似乎想起什么来,惊问道:“难道这儿曾是刘老板的化工厂?”刘小军说:“李乡长猜得十分正确,这就是刘兴办的厂子,不过,被我们当地的环保部门给取缔了。听说如今到贵乡重新开张了。”
李副乡长说:“是到我们那儿重新开张,可他们提供的数据符合环保的要求呀,得到了我们那儿环保部门的认可。”
刘小军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说:“当初这儿开工的时候,也是经环保部门论证合格的,弄得我的养鸡场被迫搬迁。其实,那套数据都是骗人的,直到最后激起老百姓的愤怒,才被取缔。”
在场人这才明白,这次陈乡长突然失踪,原来是为调查此事而来。那么,陈乡长现在何处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处境十分危险了。
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分析陈乡长现在很有可能在刘兴的人手里了。李副乡长打电话回乡问刘兴这几天的动静,果然,传回的信息是刘兴自陈乡长失踪后常常是神出鬼没,形迹可疑。
王队长把情况与当地公安沟通,查了两天也没有什么结果,只好无功而返。
那天李副乡长一回乡,刘兴就找上了门,他强烈要求大山乡政府履行合同,让他的化工厂立即动工。否则,他撤回资金,还要大山乡政府赔偿损失费50万元。当晚,乡政府召开紧急會议,两种意见争执不下。
谁知第二天县里召开招商引资交流會,大山乡面临着一种严峻的决策。成败关系到单位领导和干部的共同荣誉和利益。加上刘兴不断施加压力,赵副县长态度暧昧,乡政府班子召开第二次紧急會议,终于达成一致意见,化工厂先开工再说,不管怎样,先保住荣誉要紧。
从招商引资交流會一回来,李副乡长马上着手准备化工厂的开工事宜。这时,陈乡长还没有什么消息,大家都很焦急。
这天,李副乡长正同刘兴谈着开工的具体事情,手机响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里面传出的竟是陈乡长的声音。陈乡长告诉李副家长,化工厂的事他调查清楚了,一切等他回来再做决定,具体的事在电话中说不清楚。李副乡长急着问他现在怎么样,陈乡长说他很好,估计明天就可以到乡了,所以先给他打个招呼。刘小军接过电话告诉李副乡长,前几天陈乡长真的是被人绑架了,幸好警方查到了,不过,却让歹徒跑了。
接完电话,李副乡长才发现刘兴的存在,不好意思地说:“刘老板,陈乡长明天就要回来了,看来开工的事还是等他回来再做决定吧。”刘兴一听脸都白了,他说撤资算了,把赔偿金给他立马走人。李副乡长又是一阵好话,才把刘兴打发出门。
当李副乡长把陈乡长回来的消息告诉赵副县长时,赵副县长语气冷冷地说:“叫他回来先到我这里来说清楚,一点组织纪律性也没有。”
然而,第二天陈乡长依然没有回来,倒传来一个意外的消息,他被车撞了,生命垂危。
李副乡长又急忙赶往那个城市,当他在医院见到浑身绑着绷带的陈乡长时,他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陈乡长昏迷不醒,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李副乡长似乎猜到了什么,又似乎一点也不明白。
大山乡的招商引资项目择日开工剪彩,鉴于陈乡长目前还在昏迷期间,即使醒来了也不是一朝一日可以恢复过来,所以上级新调来了一个乡长。正好,李副乡长把肩上的责任卸下了。那次在刘小军那儿看到的景象实在触目惊心,也使他感到这个项目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可这项目毕竟是赵副县长引来的,自己能说些什么呢?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项目的开工,可能阻止得住吗?
再次开工剪彩的活动在大山乡紧张有序地开展,新乡长主持,赵副县长亲自发表讲话,刘兴发表了演说,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警车悄悄开了进来,从上面下来几个公安干警,他们径直走上台去,来到刘兴面前说:“刘老板,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刘兴一看,一下子瘫软在地。身旁的赵副县长见此情景,汗水顿时湿透了全身。
与此同时,李副乡长的手机响了,一听,竟是陈乡长的声音。李副乡长激动地说:“陈乡长,你终于醒过来了!”
陈乡长告诉李副乡长,在上次准备剪彩的前半个小时,他突然接到同学刘小军打来的电话,告之刘兴化工厂的内情。情况紧急,他来不及请示,再说,有赵副县长挡在前头,也不會有人答应他的。所以他偷偷跑到那里调查此事,连手机也不敢开了。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还查到了许多他们在数据上作假伪造证书的内情。而这一切,本是可以查清楚的,刘兴正是利用了招商引资这块招牌,蒙混过关。一旦投资兴建,他就不怕你关闭了。因县乡也有三分之一的资金投入进去,总不想看到自己的钱去打水漂吧。那次他确实是被人绑架了,他们把他关在一间黑屋里,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后来获救出来,他走在大街上好好的被车撞了,显然这一切都是有人预谋的。这个人肯定就是刘兴,警方已撑握了证据,才下令抓捕。
不久,赵副县长因收受刘兴等人的贿赂被起诉。县委书记在招商引资总结大會上说了一句客观的话:“同志们,招商引资一定要头脑清醒,决不能病急乱投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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