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肖上大学二年级,非常渴望能有一双耐克牌运动鞋,每当看到同学们穿着耐克鞋的帅气劲,小肖很羡慕。
但是,小肖家境贫寒,父亲因病去世,母亲下岗后每月只有二百多元的生活保障金,母亲靠给人家打零工挣钱,以补贴家用。妹妹还在读初中,名牌鞋对与小肖来讲,当然是一种奢望。一个月150元的生活费,对于家境富裕的同学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对于小肖来说,他已经很知足了。
母亲每次到学校来看小肖时,都穿得干净得体。虽然是旧衣服,但母亲总是把它熨烫得非常平整,找不出一点皱折。
母亲常说:“来学校看儿子,要穿得干净体面些,否则会给儿子丢面子。”
每次来学校时,母亲还给小肖带些好吃的,比如小肖爱吃的面棋,都是母亲亲手做的。做面棋很麻烦,要把面粉和鸡蛋加水和好,加点糖,再把和好的面团用擀面杖擀成薄饼,最后,用刀划成棋子块状,用文火在铁锅里烙熟。
有一次,母亲来学校看小肖。在宿舍里,细心的母亲发现,儿子在说话间,眼神不时地瞄着同学们的脚。
知子莫如母。
母亲说:“同学脚上穿的旅游鞋很好看,是什么牌子的?”
小肖说:“是耐克牌运动鞋,很贵的。”
母亲说:“多少钱一双啊?”
小肖说:“二百多元,妈,我不要,我脚上的白球鞋不是很好吗?”
母亲说:“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妈有钱,妈下次就给你买。”
母亲走后不久,就托人给小肖捎来了一双耐克牌运动鞋。
小肖却高兴不起来,一想到母亲那花白的头发就心疼。在小肖的记忆中,母亲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生活的重压使不到50的她显得如此的苍老。小肖想,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学校放寒假了,小肖回家看望母亲。家乡刚刚下了一场大雪,路上很滑。小肖在火车站旁边的商店里,用节约下来的钱给母亲买了一条纯羊毛围巾。
想起母亲脖子上的那条围巾,小肖就心酸,那还是母亲结婚时买的,是晴纶的,已经磨起了球,母亲在围巾的反面还打了几个补丁,一直围到现在。
正当小肖走到离家不远的胡同口时,他看见一群人在为着看什么。
一个胖子说:“这个老太太想钱想疯了,白天干一整天的活,晚上还出来捡垃圾。”
一个瘦子说:“你不了解情况,这个老太太很可怜的,丈夫死了,她自己又下了岗,还要供两个孩子上学,不捡破烂行吗?”
小肖挤到前面一看,惊呆了,头发花白的母亲穿着破棉袄,倒在垃圾箱旁边,手里还紧紧握着装满废纸屑,易拉罐,破布条的塑料袋。旁边有几个好心的女人正试图搀起她。
小肖“哇”的一声大哭,扔下行李扑到母亲面前,跪在母亲跟前说:“妈妈,您摔痛了吗?我来背您回家!”
小肖把母亲搀扶起来,轻轻地拍打着母亲身上的雪花,并从挎包里掏出围巾给母亲围上,背起母亲就往家走。
母亲说:“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车站接你啊。”
围观的人们悄悄地走开了,有的在叹气,有的在流泪。
小肖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背母亲,他感觉母亲很瘦弱,很轻。
母亲说:“儿啊,我能走,放我下来好吗?”
“不!”小肖说什么也不答应。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远处的灯火在闪烁,前面不远处就是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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