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四月天,随着一个个冠军的诞生,一批批新生球迷就像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
三年前五月的一天,与我暧昧的女生约我看欧冠决赛,她说有一群人准备看比赛,我本以为会是个啤酒加足球的激情夜晚,当然也有一些附带的期望,但事实上更像是一个通宵座谈会。女生聊着八卦,男生刷手机,比赛开始20分钟后才有人想起今晚预定的主题,就连看球的客户端都是当场下载的。地球的那一边22个小伙子在球场上拼杀,这边一群人睡的睡,聊天的聊天,最后天快亮的时候问我谁赢了,我说拜仁赢了。他们哈哈大笑:“就说嘛,拜仁这么强,多特怎么会赢?”神机妙算仿佛诸葛再世,得意洋洋的样子让我难心生悔意:为什么没有早些认识他们,不然就可以靠着足彩富甲天下。现在关于那个晚上我印象最深的恐怕是第二天早上回宿舍时在报亭里买的那瓶农夫山泉,带着外地口音的老头开价三块,那应该是我喝过最贵的农夫山泉。
后来看到那姑娘上传了几张穿着科比球衣的自拍,我终于想明白了:原来她不是看球,她只是担心别人都看球。钱钟书先生曾有过一个精妙的比喻,他把那些留洋归来说话半土半洋的人说成“喜欢在剔牙时露出牙缝里的韭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营养好。”放在这里来看似乎依然适用。
前年世界杯的时候,有卖龙虾的商家在广场舞结束后支起了大大的银幕,在银幕前排上一二十组桌椅,舞场立马化身露天看球会馆。美食美酒,繁星球星,这才叫生活嘛。每天晚上生意好得惊人,现场油光霎现,杯盘狼藉。据不完全统计,“X尼玛”,“傻X裁判”,“老板再来瓶啤酒”是使用频率最高的短语。有次有个姑娘怯生生地问身边的男孩什么是越位,男孩匆忙把刚塞进嘴里的烧烤咽下,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嘴边的油,便说:“你不用知道,因为有的裁判也不知道什么是越位。”
有次聚会幸会一位曼城球迷,先是在众人面前展示他海淘的围巾和马克杯。又大谈阿圭罗的神奇,图雷的全能,孔帕尼的稳定。他告诉我们跟现在的女友也是因曼城结缘,两人情投意合,过阵子准备去曼彻斯特山盟海誓。聊天间隙我问他:“听说你是XX人,我最近正好要去那面试,你知道缅因路(曼城前主场)怎么走吗?”他甩了甩额前的刘海,说:“没听说过,可能是开发区那边新造的路吧,要不我帮你问问吧。”
好几年过去了,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去了曼彻斯特,也许是在去曼彻斯特的途中改道去了莱切斯特。至于原因嘛,可能是记混了曼彻斯特和莱切斯特,也有可能是狐狸城的故事太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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