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锋在一家外资企业上班,因为工作繁忙,一直没多少时间休闲娱乐。这天,丁晓锋偶然翻阅报纸,看到上面登着一则广告,一家名叫“梦幻”的俱乐部招收会员,而且不定期举办派对舞会。丁晓锋早就听说过这种既神秘又刺激的派对舞会,不禁有些心动,于是按照上面留的电话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男声,自称姓白,是“梦幻”俱乐部的经理。听到丁晓锋表示出兴趣,白经理热情地介绍着俱乐部的详细情况,最后白经理说随时欢迎丁晓锋的报名。
下班后,丁晓锋顺路去了“梦幻”俱乐部的办公地点。出乎意料,白经理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头,乍看不像个商人。白经理显然注意到了丁晓锋流露的疑惑,笑着告诉丁晓锋,这个俱乐部开张一年多了,已经有几百名各界精英成为会员。见丁晓锋还不太相信,白经理递过去一张卡片,说:“恰好明晚我们的会员就有一场派对舞会,你可以先体验一下。”丁晓锋拿起卡片,上面写着五里牌17号。
第二天晚上,丁晓锋决定去看一看,弄清楚这个新奇的派对舞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特意装扮了一番,拦了一辆的士,对司机说了卡片上的地址。哪知司机顿时变了脸色,犹豫了一会儿才开车。的士绕行了很大一个圈停下来,丁晓锋付了钱打开车门,外面黑漆漆的,竟然是一处偏僻的荒野。丁晓锋吓了一跳,怒气冲冲地对司机说:“你有没有搞错地方?”司机阴着脸,冷冷地说:“这里以前是个火葬场,老实跟你说吧,如果不是今天的生意太差,鬼才愿意拉你到这种地方。”司机撂下这几句话,迅速开车离开了。
火葬场?丁晓锋打了一个寒噤。他四处张望,除了飕飕的冷风,真的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就在这时,丁晓锋听到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接着一束手电光照在他的脸上,射得他睁不开眼。
“没事吧?”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白经理。丁晓锋舒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抱怨道:“你们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吓死人啊!”白经理笑着说:“大家都喜欢这种刺激性,难道你不是这个原因才来的吗?”丁晓锋一想确实如此,他更对派对舞会充满了好奇。 白经理领着丁晓锋左转右绕,最后来到一座别墅前。推开门进去,大厅里有不少男男女女相拥着跳舞,奇怪的是大厅里没有灯,只是点燃了一排排白色的蜡烛,幽暗的烛光越发透着阴森。丁晓锋转过头,白经理不见了踪影,他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
舞会上奏响的音乐丁晓锋从来没听过,听来有些诡异,那些跳舞的人毫无表情,机械地扭动着身体。透过人群,靠着墙壁的地方摆着一张长沙发,上面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在忽明忽暗烛光的映衬下,模样很漂亮。
丁晓锋看得一呆,壮着胆子走过去,彬彬有礼地说:“你好,我可以坐下来吗?”女子看了丁晓锋一眼,点点头。两人攀谈起来,女子叫侯莉,在一家通讯公司上班,去年就报名参加了这个俱乐部。丁晓锋躬着身,邀请道:“我们去跳舞吧。”侯莉嫣然一笑,伸出白皙的手搭在了丁晓锋的手背上。
搂着侯莉的腰,丁晓锋感到侯莉轻飘飘的。音乐突然变得急促,丁晓锋不自觉地疯狂扭动着身体,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滚落下来,再看侯莉,她的脸骤然一片冰冷,毫无表情。丁晓锋一惊,但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任由音乐牵引着跳舞。
过了片刻,音乐戛然而止。丁晓锋吁了口气,疲倦地跌坐在沙发上。这时,行踪诡秘的白经理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神秘兮兮地问:“玩得尽兴吗?”丁晓锋抹了抹额头的汗,说:“对不起,我先去洗个脸。”
经过走廊,丁晓锋看到两壁都燃着白色的蜡烛,烛焰不停地跳跃着,自己的影像很清晰地印在瓷砖上。拉开洗手间的门,正中挂着一面透亮的镜子,丁晓锋抬眼一瞧,几乎愣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像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不多时,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诡异的脚步声,不由地朝门外窥视──长发飘飘,是侯莉。
侯莉扭过半张脸,丁晓锋立刻神色激变,心快跳到了嗓子眼。侯莉露出的根本不是一张脸,五官消失了,竟然是一片空白。丁晓锋吓得大叫一声,冲出门外。那些跳舞的男女此刻聚集在走廊里,来回地穿梭。丁晓锋瞪大了眼睛,背脊上冒出一股寒意,他们的脸和侯莉一样,什么都没有,只顶着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丁晓锋简直快疯了,他反身关上洗手间的门。这儿的人究竟怎么了?他们的脸去了哪里?丁晓锋靠着镜子大口喘气,等他再抬起头,整个人吓傻了,镜子中他的脸也不见了。丁晓锋觉得脑袋发昏,迷迷糊糊倒了下去。
丁晓锋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早晨,他发现自己躺在公园的石凳上。丁晓锋悚然惊惧,慌张地往自己脸上摸去。还好五官都在,可昨晚发生的事实在太恐怖了,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丁晓锋百思不得其解。
走出公园,丁晓锋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信步进了一家餐馆。他点了一份早餐,餐馆里摆放的电视机正播放着一则新闻:凌晨时分,本市的金行发生一起劫案,几名劫匪抢走了价值不菲的大量金器,其中一名劫匪的容貌被监控摄像头抓拍到了,警方已介入调查。丁晓锋瞟了一眼电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名劫匪居然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丁晓锋慌张地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赶紧低下头,急匆匆朝外走。刚到门口,他发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惊愕地转过身,只见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冷冷地逼视着他。警察嘿嘿说道:“丁晓锋,有件事我们需要你交代清楚。”丁晓锋浑身一哆嗦,他马上想起了电视画面上那个模样相同的劫犯。
警察压着丁晓锋走进一个房间,厉声问道:“说吧,你的同伙在哪里?”丁晓锋急忙辩解道:“警官,当时我在参加一个俱乐部的派对舞会,是个姓白的经理邀请我。对了,我记得白经理的办公地点是……”说到这里,丁晓锋猛然一惊,他回忆起白经理约他见面的办公室,不正是这里吗?
警察拿起笔,不屑地说:“你这样狡诈的人我见多了,你若提供不出切实的证据,我们只能把你列为嫌疑犯。”丁晓锋说:“有个叫侯莉的女子能证明,她陪我跳了一夜的舞,她说过在通讯公司上班,你们找到她就行了。”
“少装蒜!”警察一拍桌子,“侯莉一年前就跳楼自杀了,是我亲手经办的案子。”丁晓锋闻言顿觉毛骨悚然,事情变得越发不可思议,他百口难辩,莫非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象?丁晓锋把手伸进裤兜里,蓦地眼睛一亮,掏出白经理给他的写着五里牌17号的卡片,急迫地说:“这上面有我参加派对舞会的地址。”警察接过来突然脸色大变,沉思了起来。
当天晚上,丁晓锋领着警察又来到那座鬼气森森的别墅,隔老远就能望见别墅内透着荧荧的幽光。有警察相伴,丁晓锋胆气陡增了不少,他轻车熟路,推开别墅的门。里面仍然点起了一排排的蜡烛,却没有一个人。丁晓锋指着大厅,颤抖着说:“警官,就是这里!”但身后的警察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丁晓锋愕然地回头,警察的脸变成了白经理,正缓缓地朝他逼近。
“你……”丁晓锋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很奇怪是吧?”白经理看着丁晓锋,就像看着一个逃不掉的猎物。他转身扯开了挂在墙壁上的一张壁纸,“看看这些,这都是我的杰作。”
丁晓锋不由自主地瞅了一眼,只见那上面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侯莉的照片也赫然在内。白经理拿出一个哨子,放在嘴边一吹,那些照片蓦地腾起一股轻烟。丁晓锋再定睛细看,情形仿佛又回到了昨晚,不少男男女女相拥着跳舞,侯莉仍一脸寂寞地坐在长沙发上。
“这些人跟你一样,受着好奇心的驱使,来参加神秘的派对舞会。可惜他们的灵魂留在了我这里,再也回不去了。我通过幻象麻醉了他们的思想,指挥着他们的身体,好去替我完成一些计划,然后他们会一个个因为各种原因死亡,这样没有人能查出任何蛛丝马迹。你不用害怕,你马上就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白经理怪笑起来。
丁晓锋恍然大悟,这个派对舞会是个致命的陷阱,白经理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邪术,利用参加派对舞会的人的身份,去做罪恶的勾当。等这些人完成任务后,再让这些人离奇地死亡,这些人的灵魂则被他制作成奴役的标本,以吸引更多不明真相的新会员。
白经理露出一口白牙,哨子渐渐地移到嘴边。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白经理的脸色变了,吃惊地说:“你报了警?”丁晓锋逼视着白经理,冷笑着说:“不错!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实侯莉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一年前她莫名其妙地自杀,我感到怀疑,后来我仔细一想,隐约记得她曾告诉过我,她受到邀请要参加一个派对舞会。当我偶然看到你登的广告,我马上联想起来,决定暗自试探一番。没想到我在这里见到她死而复生,她竟然不认识我,我就知道她不是侯莉,她只是披着侯莉的躯壳,于是我故意不动声色,想摸清楚你举办派对舞会的真实意图。然而,我还是被你的幻象所迷惑,等我清醒过来,我觉察到被人跟踪,只好在餐馆借去洗手间的机会,偷偷打个报警的电话。”
白经理刚想逃跑,丁晓锋铆足力气,一把推倒白经理,外面的警察也围了上来。丁晓锋吁了口气,走到墙壁前,取下侯莉的照片,轻轻地抚摸了一遍,哽咽着说:“小莉,我终于替你报了仇,现在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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