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的礼物
几内亚北部至马里南部一片沙漠地带的雷迪菜菜族,至今仍过着原始生活,以畜牧业为主,主要饲养骆驼。这个民族有个习俗,他们常将牲畜的静脉割破,抽出一定的血液后饮用,而不是杀死牲畜,待其伤口愈合后还可以再次取血。而这一延续千年的习俗,在一个部落里,被一个来自法国的兽医给改变了。
这名法国兽医叫约瑟夫,不到三十岁,一年前来这里旅游,结果正碰上这个部落的骆驼大范围生病,就留了下来,用自己学到的知识,解决了这个让酋长迪比亚头疼的问题。不想,这一留就是一年多。
一年前,部落的骆驼一夜间忽然都萎靡不振,好像受到了什么奇怪的诅咒。迪比亚很着急,带着族人用最古老的仪式祷告,却一点作用不起。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一个年轻人出现在寨子里。他说自己是法国人,来几内亚旅游,结果掉了队。迪比亚抬头看了一眼约瑟夫,对周围的人说:“派个向导,多带点食物,送他出沙漠。”两个黑人小伙答应着,然后到屋里背出一个布袋,领着约瑟夫走出寨子。谁知,半个小时后,约瑟夫跟着两个黑人小伙子又回来了。迪比亚正想发问,约瑟夫说话了:“哦,尊敬的酋长,是这么回事。本来,我是想尽快找到我的伙伴的,但路上闲聊,我听说这里出了点问题。对,是骆驼生病了,而且还是大范围的,所以,作为一个兽医,我想我有责任留下来一段时间,帮你们解决这些困难。我知道,这里想找我这样的医生,有点困难。”
一听这话,迪比亚惊喜异常。他查看了约瑟夫的医师证,紧紧握住约瑟夫的手,嘴里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后来,约瑟夫才知道,他是在说诸如“上帝保佑”之类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约瑟夫对骆驼做了详细检查后,开了药单,让人去附近的城镇买。那些骆驼用过约瑟夫开的药后,果然精神起来,一改往日萎靡不振的样子。迪比亚拿出一串宝石项链赠给约瑟夫,被约瑟夫拒绝了。约瑟夫说,这是他作为一个医生的职责。
那天晚上,寨子里点起篝火,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碗新取的鲜血。这是寨子里最隆重的仪式了。迪比亚端起盛血的碗,走到约瑟夫跟前,诚恳地说:“感谢你,来自远方的朋友。”约瑟夫也端起自己跟前的血碗,刚要和迪比亚碰碗,忽然发现鲜血上面飘着几根骆驼毛,应该是寨子里的人割开骆驼静脉取血时,落到碗里的。约瑟夫抬头看看迪比亚的碗里也有,但迪比亚看都不看,仰脖子喝了下去。没办法,约瑟夫只好趁迪比亚不注意,用手指将几根兽毛拣出来,喝完了碗里的血。因为他第一次喝动物的鲜血,强烈的腥臭,差点没让他吐出来。
就在这时,约瑟夫忽然转回身,从兜里拿出给骆驼注射时用的大针管,笑着对迪比亚说:“尊敬的酋长,为了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我决定送您这件礼物。”见迪比亚疑惑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大针管,约瑟夫接着说,“没别的意思。我看寨子里取血的方式不太卫生,他们可以这样,但作为尊敬的酋长,您应该用它。”说着,约瑟夫把迪比亚引到一匹骆驼跟前,将针头插入骆驼的静脉,鲜红的兽血顺着针头流进针管里。
“您看,这样是不是很卫生?”约瑟夫得意地问。
迪比亚点点头,赞许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酋长之死
从这以后,给酋长用针管取血的活,就交给了迪比亚漂亮的女儿莎拉。莎拉今年十七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年龄。本来这样的活可以交给族人去干,但莎拉看到那个大针管里殷红的血,觉得好玩,吵着要自己来,迪比亚没办法,只好依了她。但她开始怎么也找不到静脉,约瑟夫就耐心示范,直到莎拉能熟练地抽出骆驼的血,喜滋滋地看着父亲喝下去。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莎拉竟然喜欢上了约瑟夫,所以,她就跟父亲撒娇,想方设法留住约瑟夫,不让他回国。
这可难住了老酋长。他们是黑人,无论是肤色还是财富,都不能与欧洲人相比。况且,约瑟夫是有医师证的兽医,毕业于名牌大学,年轻英俊,怎么会爱上非洲部落的黑妹子?虽然莎拉在寨子里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但毕竟皮肤黝黑,和约瑟夫站在一块,简直就是黑白分明,一点也不般配。但迪比亚特别疼爱这个女儿,虽然知道约瑟夫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女婿,但还是想多留他一天是一天,因为只有这样,莎拉才会开心,他也就跟着开心。
谁知,当迪比亚想方设法留住约瑟夫的时候,约瑟夫却来找他了,但坐了半天,欲言又止。迪比亚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想回国?”约瑟夫摇摇头说:“不是。我是想……我不知怎么说。”迪比亚让他有话明说,约瑟夫费了好大劲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在寨子里开个兽医诊所……”
迪比亚听完松了一口气:“就这个?这有何难!不过,我们这里可不比你的家乡,挣不到钱的。”
“我不想挣多少钱。”约瑟夫说着,抬头看着门外,“昨天我去寨子外,看到沙漠里有很多动物的白骨。我想,能不能借我的绵薄之力使这里的白骨少一点?我就是觉得这些动物太可怜了,得了病只能等死……”
迪比亚想说“你这想法太幼稚了”,但一想到女儿,便改口道:“你的想法很好。这么办,明天你带几个人去马里,带着一些兽皮或钻石换些药品器械,就试试吧。”说完,对着里间高声说,“莎拉,把我的紫檀木匣子拿过来。”莎拉答应一声,抱着一个木匣子走了出来。很显然,她已经听到了父亲和约瑟夫的对话,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就要长期留在这里了,脸上浮现出娇羞的神情。
迪比亚接过木匣子,拿出一颗大珠子,看了看又放进去,接着拿出几粒钻石,说:“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几粒钻石也一起拿去吧。”约瑟夫感激地接过来,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要告辞。突然,迪比亚眉头皱了一下,捂着肚子呻吟起来。约瑟夫忙问怎么了,莎拉边给父亲捶背边说,这段时间,父亲经常肚子疼,不知什么原因。接着,莎拉用焦急的目光望着约瑟夫:“你能给我父亲诊治一下吗?”约瑟夫听完愣了一下,摆摆手说:“不行吧?我只是兽医。”迪比亚说:“没事,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就好了。你明天还要进城,也去休息吧。”说完,让女儿扶着进了里间。
第二天,约瑟夫就带着几个人去了马里。
大约一周后,约瑟夫带着一些药品和器械,兴冲冲地回到寨子里。刚进寨子,约瑟夫突然听到有女孩子哭,还没听清哪边传过来的,一个女孩子就哭着扑进他怀里。约瑟夫定睛一看,是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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