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说:“记忆这玩意儿,真是不可思议。当我们身临其境时,我们是一点也不去留意那风景,等那风景划过以后,我们又马上知道了它的美。”我用五体投地的方式来佩服它的话。
有人说,惘怜比爱更高一层境界。爱,是为了使自己快乐;惘怜,是为了使别人快乐。我失去判断这对错的能力。在我的定义里,快乐是大雨里的远方的青山,只有模糊的轮廓。任我如何努力也只是徒劳,无法看的更清楚。
零四年,我初中毕业。三年中,两年的无知,一年的惶急。然后写下几张纸,作了彻底的告别。记忆里,我似乎没有朋友。一个人在操场上走了无数圈,留下无数声叹息在草尖上。在记忆的底层我好想有几个朋友,一起玩过、闹过、疯过。悄悄的流泪离开了。数学得过一百分。老师表扬过我,也批评过我,我始终未和妈妈一样的老师顶过一次嘴。成绩单上有过许多“优”,没一个“差”。下课后,没等老师出去,自己先走;街上遇到老师喊出:“数学老师‘好’”;帮老师查电话号码,没找着;没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做了一道全班除了自己外都不会做的题。初一后,学会了:洗衬衣、和女孩说话不再脸红了、优点、缺点、长短、快乐与不快乐。
零一年,有了新老师。知道什么是代数,学会了ABC,不会读“Mynameis”只好标下汉字“买来了梅子。”认识了小毅,学会了虚伪。2001年,我初一,学会了很多,又很少。
写完了许多作业本,又浪费了许多国家资源。叶子黄了,又绿了。做了三个冬天的体操,教室换了四次,陌生的脸孔又熟悉了,熟悉的人离开了又回来了。我没哭过,也没笑过。我要离开了,没和一个人说再见。
九四年,我上学了,又退学了。九五年,我又上学了,没有落在别人后头,我扬起小手向天示威。多认识了三五个字,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不会自己穿衣服。知道了,一年原来有365天,一天有24小时。不知道,一小时有多少秒。看电视里的亲嘴戏,会把头扭到一边。明白女孩一定比男孩头发长;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把钱给那个叫“老师”的人,而不给我,我又可以买好多好多好吃的。有和小薪一样的理想--长大了当一个科学家。不知道天有多高,听爷爷说天有十八层地有十八层,就认为天有十八层地有十八层。懂得了一到冬天就会下雪可以堆雪人,手会被冻得没感觉。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始终不明白“小孩望过年,大人怕过年”这句话。向火车丢石子,然后吓得跑掉。猜火车从哪里来,想它到底要去哪儿。原来我在她那里背第一首诗的老师姓梦,那时她怀孕了。毕业那天,我发现梦老师拉着孩子与我们挥手告别。哦!杨树黄了六次,迎客松一直是绿的。旁边的那个孩子长高了,突然发现自己也长高了、结实了。
零五年,我走过高一。我很伤心,我对不起“高一”这个名词,我失败得空前绝后。高一,我快乐过。因为姐说过,她非常喜欢我这个弟弟。那个女孩好像也快乐过,因为我们在60亿人中相遇了然后互相安慰。高一,我学会了一个人走路,失去了许多可以成为朋友的人。学会了上网,无情地打发许多星期天。没有喜欢的女孩,羡慕别人手拉手离我而去。感觉世事的不公,记住了“倒霉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怪政府。”看穿了,她与他走在一起只为了卖弄。人真虚伪,还是一棵树、一个石子好,踏实。写完高一的答卷,我才知道,我的路华而不实,过客都是点缀。
1988年妈妈生下我,我很快乐。我成了世界的一分子。可以享受太阳温暖和月亮的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