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舞蹈,叫做芭蕾。
还有一种舞蹈,叫做坚强。快乐。
――写在开头的话
独脚。只有一只脚。
那年,叶子落了,我第一次在新华书店看到她。姐姐告诉我。她的脚是因为走山路去很远的中学上晚自修时,不小心被毒蛇咬的,路人发现她时,她正一步步艰难地向前面爬行。是一位干活回来的农民把她背到乡里的医院抢救的,为了保命当场就动了截肢手术。结果,从那以后她就没有了右脚。
当时,我唯一的感受是:我是幸运的,因为我是健全的。如果我成了那样我要怎么办?呸,胡说八道。我一定会好好的。然后就不停地在心里祈祷。可曾发现,窗外乏黄的叶子正簌簌地飘落在街头,橘红色柔和的灯光钻过细细小小的树叶间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从那以后,我和她就总是不期而遇,然而真正和她有语言接触,真正开始了解她,是在知了家族开始全国巡演的季节,和姐姐去逛街的时候。在这个平静的小镇,却热闹非凡的夜市里。姐姐带着我找到了她。
见到她时,她正盘腿坐在一堆堆五颜六色的丝袜布条和一瓶五花八门而栩栩如生的丝袜花之中,一只架拐放在旁边的一个纸箱边上。她穿着裙子。不知道是我和她相遇的时差出了问题还是她习惯于裙子的自由,没有任何束缚。每次见她,她总是穿着一条及地长裙,风儿吹过时,本该是右脚的位置总会轻轻地飘荡着,显得空旷。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无法想起。不过,她上身的穿着是有变化的,有时她会时髦地搭配上一件带杂色水纹和无规律褶皱的T恤,当然在书店工作时,她会规规矩矩穿上那件廉价衬衫。毕竟我们相差无几。女孩是美的象征,因为女孩都爱漂亮。在她上身的穿着打扮里,我看到她身上唯一的青春光点。
不知道姐姐在何时和她成为了朋友,一见面就聊起了。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靠近她,第一次听到她和别人聊得这样热火朝天,也许我只看到了表面,总认为“独脚起舞”是伴着忧郁的色调、苦闷的旋律进行的吧!原来她还是属于我们这个年代。她一样热衷于娱乐新闻,一样会沉醉在凄美的爱情故事里无法自拔,一样会为一出悲天悯人的韩剧而躲在被窝里流泪。因为她和我们一样是快乐的那一类,一样属于青春的那一族。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经历。但在经历那场风雨之后,她仍没有忘记快乐,阳光下的她依然笑靥如花。在那场风雨的扫荡后,她遗失了杂乱的思绪,只遗留下了纯净的思想,甚已回到“人之初性本善”的时期。在那场风雨的侵略之后,她学会了永不言弃。所以她的生命还多了一份不一样的感受。同时向我们诉说着:苦难有时也会令人受益终生的。
她和姐姐告诉我,她们之间的友谊是在舞台上建立。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当这一切公诛于世,满世界都飘散着子虚乌有的虚假。当我看见微风中的她站立着,右边裙角上空荡荡的地方飘摇不定,心中阵阵凉意袭来。在一瞬间
击碎十几年来我的胆怯和别人善意的取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天鹅湖》舞者优美的舞姿――有一种舞蹈,叫做芭蕾。
……只知道,她很依恋舞台。但发现她原来属于舞台的时候,是在小镇的春节晚会上。
聚光灯下,她穿着粉紫色的芭蕾舞裙,赤着脚,没有穿上好看的蕾丝花边长筒丝袜,盘起长发。《天鹅湖》的旋律响起时,她轻轻掂着脚尖,犹如蜻蜓点水那般轻盈。腾空跃起,脚尖轻盈如蝶地亲吻着地面。目光静止。掌声。鲜花。如期而来。一切显得那么不可思议――一场游戏一场梦。
随着《真心英雄》的伴奏声,她出场了。没有穿及地长裙,她穿着一条刚末过膝盖的紫蓝色的蕾丝裙,脚的另一边,随着动作不停的晃摇,往下看只有一只脚,和一片被舞台取代的裙下……。。她毫无顾虑地拄着架拐,随心所欲地打着节拍: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
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动
和心爱的朋友热情相拥
让真心的话和开心的泪
在你我的心里流动……。
“有酸就有甜,有梦就能圆。”
幸福和悲伤是成正比的。在梦想与现实交错的时候请学会永不言弃。穿着梦想的红舞鞋狂舞,尽管无法展现出优美的舞姿,但我们依然能用心灵独舞。别忘了有一种舞蹈,叫做坚强。快乐。